老貓頹廢荒唐過日子 O'Cat's Degenerate Lifestyle

波布罪惡館

1975年，叛軍波布發動政變，攻陷永珍、佔領金邊掌權之後，不但逼迫波爾政府下臺，更自我稱霸做總理。根據統計，赤棉首腦”波布”，在執政的3年8個月左右的時間，屠殺了約170萬至3百萬的人口（當時的柬埔寨人口有七百多萬），華人是首當其衝，聽說死亡率達80%。在赤棉統治期間內，更有超過17000名S-21監獄的囚犯被送到郊外的「萬人塚」Killing Field處決。

監獄博物館原本是一所Tuol Svay Prey高中學校，波布部隊佔領金邊後，為了進行人民的改造運動，便將此處改為專門對付思想犯的 Tuol Sleng Museum（S-21監獄）﹔也就是波布時期被用來關押犯人的集中營。在這裏被折磨致死的平民婦孺、知識分子不計其數。在想想紅色高棉時期的大屠殺，就可以體會柬埔寨人爲何如此痛恨紅色高棉政府。參觀監獄紀念館的每一個人都心情沉重。赤柬波爾布特從1975年至1978年底，在中國共產黨扶持下，執政三年又八個月，就使柬國人民「非正常死亡」了三分之一。柬埔寨朋友Kim 告訴我，她雖然沒有經歷這個血色恐怖，但是聽老一輩的人說他們的童年是在逃難中度過，逃不過就只有死路一條。

我來這裡之前，在飯店和他們的協助聊天，他覺得感覺不好，去完後幾天心情都很低落，感覺非常不好！他叫我去之前要三思！說真的，我看到很多網誌都有說感覺到有很可怕的壓力，還有人一進去沒有5分鐘就跑出來。我想，每個人的感覺不一樣吧！我是一位研究者，大學唸的是社會學和犯罪學﹔研究所唸的是政治 - 亞太政治。S-21對我而言是一個歷史博物館，見證著一個血腥的歷史。S-21令我聯想到WW II的Hilter時期猶太人集中營。你們很難想像一個只有12歲的我，被媽媽帶進電影院看 "Schindler's List"「舒特拉的名單」！我當然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，我英文算是我的母語！但是那電影一個個的畫面到現在都很清楚的印在我的腦海深處。之後，我對Hilter時期集中營非常的有興趣，我一直去找那些資料，我高中的World History報告就是寫集中營。（離題中．．．）所以我是帶著非常期待的心情去看這個柬埔寨集中營。

我在罪惡館外圍，看到一個招牌寫著「The Security of Regulation」，也就是波布所列出必須遵守的十項規定：

S-21一共分成四棟，分別是Building "A"、"B"、"C"和"D"。在"A"棟中，分成三層，最下層一共有10間房間，第二和三層則各有五間房間。這些房間就是行刑的地方，看到這些刑具，我都不知道是怎樣行刑的？剛好一位導遊帶著一班從美國來的遊客，所以我就跟著去聽聽他的講解。裡面只有一張鐵床加上各式各樣的刑具。唯一和當年不一樣的地方，就是牆上會多一張之前的照片，都是被迫害人的樣子，我走上前去慢慢的把照片看清楚！原來刑具一個是鐵頸圍和一個腳鐐。我在想，如果可以透過先進的蒐證與鑑識技術令血跡重新現形，我想這一個個的房間都是血跡斑斑的。

在"B"棟中，現在則是一個照片展示場，而這些照片，是當年受害者的照片。在當年，每一位即將被殺的受害者都被拍攝了照片，除了知識份子.學生之外，還有七八歲的小孩﹑青少年和成人，也有只有幾個月的嬰兒在其中。我覺得，赤柬時期是本著有殺錯沒放過的心態。因為波布非常害怕報復，他怕嬰兒﹑小孩或青少年長大後知道他們的家人是被他所殺，那些長大的小孩可能用「自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」的報復方法報復他，所以被關的不只是一個人，也有的是一家人﹔就同記錄片中"Bophana"所說︰「有100個家庭被關，最後生還的只有7位」。

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個照片，是一個女生兩眼空洞的看著前方，是沒有希望和生命光芒的眼神。

在 "C"棟的集中營中，每個犯人所擁有的是一個一個用磚頭隔成的小區，一間大概不到一坪大的房間﹔不過房間大小時其次，他們被關的日子最多也不過3個月。

"D"棟是全館外牆最新的棟，下圖右邊白白的外牆就是D棟。

D棟除了一堆很變態的刑具，例如切手指的﹑讓人溺水的﹑裝蠍子的東西之外，還有很多圖片，是用來表示當年有什麼樣折磨人的方式。在最後面所放置的，是好多個骷髗頭，全都是在這裡挖出來的。另外還有一幅人骨所拼成的柬埔寨領土的圖，我在想「為了這一幅地圖不知道他們花了多少時間去找合適的骨頭」。

The New Regime全都是「NO」為開頭，不能什麼什麼的！

下圖是那一篇的最後一段，長長的一段文章，最令我感到驚訝的是最後這一後︰「沒希望﹔沒生命﹔」這一句。

每天早上10點和下午三點會播放的一部記錄片"Bophana"，就是記錄著一位赤棉的高級軍官和他的表妹之間淒涼的愛情故事。原本他是一個僧人，後來和表妹相愛而結婚，雙人互通書信﹔但他們的感情在當時是不可以有的關係。The New Regime其中的 "NO Love Letter"和 "No Marrying"！最後他們的關係被發現，前後被關以及最後雙雙被殺死於S-21監獄中。

我建議如行程不趕，應該坐下來好好觀賞這部紀錄片，片長約一小時﹔整部片英、法、柬語夾雜，非英語發音的部份會打上英文字幕。導演訪問了高級軍官的母親，在那個時代裡，身為赤棉高官家人的痛苦與無奈﹔同時穿插了一位倖存的畫家囚犯對於當時監獄慘狀的回憶與描述，也訪問了當時對犯人加以刑求的監獄管理員。那位畫家激動地質問著獄卒，要獄卒好好看著他描繪出來的場景，確認他畫的是真是假？當獄卒說"應該沒錯吧"，畫家幾近歇斯底里地說:「不是應該，就是這樣!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犯人的，不是嗎?我沒有說謊!我畫出來的都是事實!」而其中一個獄卒有著近乎茫然而空洞的眼神，說著:「我不後悔我做過的事，在那樣的情況下，我不做，就是我死!」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 只能說這是個時代的悲劇。對所有的柬埔寨人來說，都是一個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我這一次很幸運的那個放影室有開冷氣，不太冷，但是總好過什麼都沒有熱個半死來得好。看完，我到現在還記得照片展示室裡一個小孩的照片，小孩很可愛，臉圓圓的，嘟著小咀巴，眼睛亮亮的，一雙不知道他家人以及他自己快被人殘暴殺害的無辜眼神，真的很可愛！我很後悔沒有拍他的照片。因為我來之前，朋友說最好不要拍，她說對那些人的最後尊重！

我之後還想去Killing Field，我被人(其中包括一位tuk tuk司機) 一而再，再而三的叫我「不要去看！那邊沒什麼好看，很臭！」等理由r打消我去KF的念頭，後來也因為時間的關係而沒去看。要不然，我真的很想租一部tuk tuk自己去看一下。

後記︰我每次去金邊都會訪問當地人有關紅高棉時期所發生的事。因為我都是跟我差不多同年的男女生出來，他們跟我說他們的外公外婆或是爺爺奶奶都在紅高棉時期被殺﹔有些比較幸運會逃往越南，但其中一位男生 - 柏林跟我說，他爺爺奶奶﹑伯父一家和姨媽一家都在紅高棉時期被殺，他的父母也不願多說。我也可以想像誰會想提起這麼傷心的事？